第41章：大聪明的判断

　　包间外的散座上。
　　王成和沈智豪正在干饭，指着里面吵吵闹闹的包间询问。
　　“小哥儿，那里面杀猪呢？鸡飞狗跳的？”
　　“嗐，我刚听着估计是亲家吵架呗，具体不清楚。”
　　王成挠挠头，看了眼沈智豪，这家伙刚刚分手，肯定听不得这些，他道谢后问沈智豪。
　　“你有没有什么想法？下午咱们去哪里？”
　　沈智豪扒拉着米饭含糊不清回答。
　　“下午回去睡觉。”
　　“睡觉？不干活了？”
　　“晚上干，你没听灵灵姐说吗？既然要播介绍房子，那为啥不干脆介绍有故事的房子啊？你想想，午夜时分，月黑风高…”
　　“行行行吃你的饭吧。但是能行吗？会不会真的有什么…”
　　“晚上你和我去怎么样？有年轮哥引流肯定能一飞冲天……分你三成收益。”
　　沈智豪在社会上摸爬滚打的时间比王成长，他一开口就吸引了王成的兴趣。
　　“呃，万一真的有…”
　　“噗…咳咳…”
　　沈智豪差点被饭粒呛着，他抬起头，眼睛因为刚才的困倦还带着点红血丝，但此刻却亮得有点不正常，首勾勾盯着王成。
　　“有啥？能有什么？不就是些老房子旧家具，积了几十年的灰，再添上几张活人瞎编的嘴皮子故事么？能有我没钱可怕吗？怕鬼不如怕人，至少鬼不会让你学狗屁狼性文化。”
　　他声音不高，却带着一种刻意压低的兴奋感，和刚才扒饭时的有气无力判若两人。
　　他用筷子尖戳着碗里最后几粒米，语速快了起来。
　　“兄弟，你想想，现在那些首播，千篇一律的阳光明媚样板间，谁看啊？观众要的是啥？是刺激！是代入感！是那种…汗毛倒竖又忍不住往下看的劲儿！灵灵姐说得对，有故事的房子才有流量密码。白天看房，那叫中介！”
　　王成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亢奋弄得有点发懵，下意识看了看旁边依旧吵嚷的包间方向，仿佛那“杀猪”般的争吵声成了沈智豪此刻情绪的诡异背景音。
　　“不是…智豪，你冷静点。你这刚…那啥，情绪不稳定，别瞎搞。探秘？万一真探出点啥不干净的东西，或者…或者房子主人找上门来告我们扰民、侵犯隐私咋办？再说了，平台能允许播这种？”
　　“嘿，你怂了？你折磨别人的都能播，我为啥不行？”
　　“我那是宣传歌曲文化！什么折磨别人！”
　　“规矩是死的，人是活的。咱们挑那种…嗯…有点都市传说，但产权明确、没啥近亲纠纷的老房子，提前做好‘功课’，讲讲故事烘托气氛，又不真进去破坏啥，这叫…沉浸式历史文化体验！平台巴不得有这种新鲜内容呢！”
　　他身体微微前倾，压低了声音，眼神却灼灼逼人。
　　“只要不碰到人民碎片，来啥我也不怕。”
　　王成看着沈智豪眼中那近乎偏执的光，知道这家伙是钻牛角尖了。
　　刚分手的伤痛似乎被这个午夜探房的疯狂念头暂时覆盖，成了一种转移注意力的兴奋剂。
　　“靠！真是怕了你了…行吧行吧，就依你这一次！不过说好了，找房子得谨慎，安全第一！别真给我整出什么故事来！还有，首播内容得先跟灵灵姐报备，别连累人家。”
　　“放心！”
　　沈智豪脸上终于露出一丝像样的笑容，虽然带着点疲惫的虚张声势。
　　王成看着他这副打了鸡血的样子，长叹一口气，看看工作把人孩子逼成什么样了。
　　“唉…睡觉睡觉，下午养精蓄锐。”
　　王成认命地站起身。
　　“晚上…希望真就是讲讲故事。” 他嘟囔着，声音淹没在饭馆的嘈杂里，更像是在安慰自己。
　　沈智豪头也没抬，手指还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搜索着，含糊地应了一声。
　　王成付了钱，拉着还沉浸在“资料”里的沈智豪往外走。推开饭馆油腻的玻璃门，午后的阳光有点刺眼。王成眯着眼，回头又瞥了一眼那个依旧吵闹的包间方向，心里嘀咕。
　　“亲家吵架…凶宅探秘…这都什么事儿啊。”
　　他推了一把还盯着手机的沈智豪，沈智豪这才恋恋不舍地收起手机，抬头看了看明晃晃的太阳，又低头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阴暗洋楼，嘴角咧开一个有点神经质的笑：
　　“放心，保证…有故事没事故。”
　　“你看好了？在哪里？”
　　“嗯，二手房，在市中心的城中村。”
　　“…你找的不会是被诅咒的那片区域吧？我的哥。”
　　“你也知道？”
　　“废话啊，先是莫名其妙着火，然后在那里住的人己经先后销户了好几个了…龙城谁不知道这事儿，玄乎得很，要不算了…”
　　午后的阳光没能驱散王成心头的寒意。他看着沈智豪手机屏幕上那张阴森破败的楼房照片，它就孤零零地杵在所谓城中村的边缘，与周围低矮杂乱的民房格格不入，像一块被遗忘的疮疤。
　　照片像素不高，但那股子破败、压抑的气息几乎要透屏而出。
　　“城中村西巷，114号，嘿，都市传说标配。”
　　“标配？”
　　王成压低声音，感觉后背发凉。
　　“兄弟，这真不是闹着玩的！网上传得那么邪乎，宁可信其有啊！”
　　“信什么？信那些连自己工资都保不住的诅咒？”
　　沈智豪嗤笑一声，眼底的红血丝在阳光下更显狰狞。
　　“兄弟，你信不信，要真有能杀人的诅咒，这世界上先死绝的应该是那些贪得无厌的老板和背后捅刀的小人，轮得到那些老实巴交交不起房租的倒霉蛋？那些销户的，要么是点背，要么…”
　　他顿了顿，声音压得更低，带着一种冰冷的洞悉。
　　“就是有人借着这块地方的凶名，干了些见不得光的事，最后推给诅咒。火灾？可以是意外，也可以是故意。失踪？可以是跑了，也可以是…埋了。反正我不信，要是真有诅咒我先咒死抢我业绩的那个煞笔，我不信恶人有恶报。”
　　王成：……
　　“你这一说好像更可怕了啊。”
　　快问问灵灵姐。
　　过了一会那边传来一条消息。
　　【不许去】